作者:北方

三家子村,村子不大,事儿不少。

这不,太阳偏西,吃过晚饭的老娘们儿,凑合到村东头老包家门口,交头接耳嚼起舌根子。

“听说过没有?”

“咋了?”

“二丫,就是老李家的二丫,跟村书记那个了!”

“咋地了,看你说话,总是留半截,就说呗!”

“能咋地,就是男女那点事儿呗!”

“我早就听说了,可是咱有没看到,不敢瞎说!”

“那么大一个姑娘,以后咋嫁人啊,真丢人……”

“要想富,带点绿……”

“哈哈哈——!”

这几个妇女嘴里说的二丫,是村委会妇女主任,那年刚刚20岁。人长得不但漂亮,而且特别会说话。

然而,就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孩,却找不到婆家。原因很简单,就是因为村里人传言她和村支书的关系不正常。

而在这个村子里,有个小伙子对二丫很有好感,可是由于家里穷,只能把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”的想法藏在心底。他就是25岁的林二。

这小子挺倔的,从来不信那些嚼舌根子的话。

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,一天,村里人来到林家给林二提亲,女方就是二丫。

和二丫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,林二发现二丫不是村里人说的那种不三不四的人,很贤慧。

转年,林二和二丫结婚了。

对于他们的婚姻,村里人更是说三道四。有的说是村支书安排的,林二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;也有的说是二丫故意找一个老光棍儿,这样自己可以说了算,给林二“戴绿帽子”,林二也不敢说啥;还有的说,二丫只有像林二这样娶不到媳妇的人家要。

婚后不久,不知道为啥,包括林二。二丫辞去妇女主任,不在村里干了。当时林二想,可能是为了避嫌吧。不干也好,一年就千多元钱,还不够操心呢。

二丫辞去村干部以后,林二就和她商量到城里打工。一切都那么顺利,二丫跟着林二来到了城市。

他们俩在城里租了一间平房安顿了下来。

林二去了工地做记账员,二丫到附近一家超市搞促销,后来,她被超市提拔为部门负责人。当时,他们俩每月有2000多元钱的收入,在农村差不多得挣一年。

俩人省吃俭用,两年过后,他俩家除了有近3万元的存款以外,还有了大女儿,小日子美满幸福。

一年,他们一家三口回老家过的春节。晚饭过后,二丫出去了。

大约过了一个小时,闺女哭闹着找妈妈,二丫的妹妹便到外面去找,林二也去外面找了一会儿,谁也没找到。

听邻居们说,雅淑往屯北的方向走了。

“屯北也没啥亲戚,是不是……”林二想她可能去见村支书了,村办公室就在屯北。可又一想,二丫和自己实心实意的,便打消了这个想法。

当晚晚上7点多的时候,二丫回来了,不过她总是躲避林二的眼神,从来没有过。

林二问她去哪儿了,她支吾着回答:“去同学家了,好几年没回来了,去看看。”

林二发现二丫的脸色有些不对。见我还要问什么,丈母娘把话岔开了。

其实,二丫的确去见村支书了,并且同村支书设计好了一个局……

也就是那年春天,二丫和林二商量,村里很多同龄人养牛发家了,她想回家养牛。

林二没多想就同意了,可是林二错了,搬回老家那天,家里来了很多人,其中就有40出头儿的村支书。

用村支书的话说,大家都在村里干一回,走了又回来了,得热烈欢迎。在乡亲们的眼里,林二两口子很了不起,搬回家村支书都亲自来了,而林二却很不自在。

这时,聪明的村民猜出了村支书的花花肠子。

建牛舍、买牛、贷款买饲料村支书都很热情地帮忙,用车出车用人出人。

就这样,林二家的育肥牛场建起来了。

林二是个闲不住的人,没事儿的时候总在牛舍里转。二丫在农闲的时候,把女儿送到她妈妈家便到邻居家打麻将。

夏天的一天晚上,二丫又去邻居家打麻将了那天,林二特别闹心,便想去林二丫麻将的邻居家看热闹。结果,这一看不得了……

在邻居家,林二并没见到二丫,邻居说她走了有一会儿了。林二想,她可能去她妈家接女儿了,林二到丈母娘家一看,她也没去。

这不得不让林二猜疑二丫。想到这里,林二一路小跑来到村北的村委会。

当时所有的办公室都没亮灯,院子里黑黑的……

“哐哐哐!”林二用力敲了几下村委会大门,里面没有任何动静。就在林二转身想离开时,突然听见了开窗户声和脚步声。

林二顺着声音看去,一个人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……

就在这时,一个办公室亮起了灯,林二借着灯光向室内看去,只见一个肥胖的男人正在穿衣服,正是村支书。

那个黑影可能就是二丫。看到眼前的这一,不由得不这样想,于是,林二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……

一直追到丈母娘家大门前,还是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人影。就在林二想离开时,一个人从丈母娘家的厕所出来。

“谁!?”

“哎呀妈呀!”那个人被林二吓得瘫坐在了地上。

这个人正是二丫。

林二上前把二丫扶起来时,她浑身颤抖,怒冲冲地喊道:“你想吓死我啊!”

“你去村里了吧?”林二问。

她回答:“我才没去呢!”

啪——!林二挥手打了二丫一耳光,紧接着又是几脚……二丫没有喊,更没哭,她哀求着“别打了,我真的没去……”

丈母娘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出来了,看我正在打二丫,气得她上前拉住我骂道:“不是人的东西,我姑娘走这么会儿你就打……”

回到家里,林二越想越窝火,哪个男人能容忍老婆给自己“戴绿帽子”。

“这样的事儿怎么能靠猜,不是亲眼所见,就不可能是真的!”后来在家人的劝说下,林二才放弃了离婚的念头。

其实,让林二放弃离婚的真正原因,是因为他爱孩子,他每时每刻都离不开孩子。

就这样,日子又恢复了平静,二丫似乎也变了,不再去打麻将了,只是偶尔到邻居家坐一会儿。

一天晚上,林二心平气和地问二丫和村支书之间的事儿。

二丫哭着说了实情。

她说,她和村支书在婚前就有关系,后来结婚了,她就打算和村支书断绝来往,可村支书死缠着她不放,并扬言,如果二丫和他断绝来往的话,他就把他和二丫间的事儿告诉屯里人,当然也包括林二。害怕节外生枝的二丫,无奈忍受着村支书的摆布……

听了二丫的哭诉,林二顿时火冒三丈,起身想去找村支书算账,却被二丫拽住了。

“人家是书记,咱斗不过人家,以后我不和他来往就是了,行吗,求求你了……”二丫跪在我身前哭着说。

也就从那天晚上开始,林二有了报复村支书的想法。

当林二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二丫时,二丫哭着说:“祸都是我惹的,你就去吧,两个孩子我养活。”那年,林二的儿子刚满6岁。

村支书家开了个食杂店,儿媳妇过门后,食杂店便由她照看。于是,林二经常在村支书家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去买东西,实施他精心构思的报复骗局。

那年春天,那年,林二把家里的地承包给别人,就在村里家家户户忙着种地的时候,他却整天泡在村支书家的食杂店里打麻将。那时,林二才知道村支书的儿媳叫玲玲。

玩牌三缺一时,玲玲便上来凑手,林二和玲玲有了近距离的接触,常常趁冼牌的机会摸玲玲的手。

刚开始,玲玲没什么感觉。一来二去,玲玲发现林二是故意摸她的手,脸红一红,没有言语,更没有去躲。

这时,林二暗暗自喜,他感觉时机已到,便在牌桌下搞起小动作……

一天,林二在村支书家食杂店前转悠了很久,趁没人进了食杂店。

“你在外面勾引别人的老婆,你老婆知道不骂你啊?”还没等林二说话,玲玲小笑呵呵地问道。

林二看着玲玲,很强势地说:“这话让你唠的,你可别忘了,我可是一家之主!”

林二边说着边大胆地靠近玲玲,而玲玲没有躲开林二……

就在那天,林二第一次亲了玲玲。

后来,从玲玲那里得知,村支书的儿子性无能。得知这个情况以后,林二对勾引晓琴更加有信心了。不久他和玲玲发生了关系。

看着这个单纯的女人,林二忽然有种不忍心的感觉,他曾多次对自己说,算了吧,到此为止吧……

可是玲玲真的动了感情,且深深地陷进去了。

“林二,从来没有人称呼过我玲儿,即便是我老公,他也不曾这样亲切地称呼过我,而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渴望将来老公会这么叫我。”说到这里,玲玲哽咽了。

玲玲对林二越来越痴情,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,真的爱上了林二。

玲玲对林二说,她对自己的婚姻非常不满意,老公不爱她,晚上常常出去找朋友喝酒,很晚才回家。有一次她装病让老公陪她,可老公却照常去喝酒了。

林二把自己和玲玲之间的事儿说给了媳妇二丫,二丫没啥反应,还是做完家务之后外出,习惯回来得很晚。林二暗想:她肯定仍然和村支书在一起吧。

那段日子,林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,脑子整天混混沌沌的。每当面对二丫时,他都想告诉她,我爱你,虽然我正在背叛你。

每当林二面对晓琴,林二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,你已经报复了那个男人,睡了他的儿媳,目的达到了,快快离开她吧。

可是,当林二想抽身而去的时候,却发现自己是那么舍不得。因为,林二越来越发现玲玲是那么的贤慧,她是那么关心自己。

林二有时候总在想:怎么会到了今天这个局面?不能这样下去了。一天,他终于狠狠心对玲玲说,我们分手吧。

玲玲流泪了,她对林二说“知道你有老婆,我也不敢奢望你能娶我,可是我不想让你离开我,我们私奔吧!”

“私奔!?”

林二想了很久,前妻可以扔下,两个孩子林二可舍不得。

玲玲见林二这样说,忙抢话说:“孩子还不好办,等咱们挣到钱了,把孩子接过去不就完了?”

就这样,在玲玲的劝说下,林二动心了。

当林二把要和玲玲私奔的事儿说给二丫时,她异常平静。

那是三年前的一个隆冬的夜晚,林二和老婆二丫唠到很晚,老婆给林二拿了1万元钱,说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感情,就别回来了,孩子她来照顾。

凌晨,临离开家时,看着炕上熟睡的两个孩子,林二忍不住哭了,摸着孩子的脸蛋儿哽咽着说:“孩子,是爸爸不对,爸爸会回来看你们的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林二和玲玲去了杭州,在那里租了套房子。林二到外面站大岗,玲玲后来也找了点临时的活儿干。

一晃儿,离开家三个多月了,林二几乎每天都能梦见孩子哭着找爸爸。

玲玲说,真的想孩子就回去看看吧。

说实话,林二真的想回家看看孩子,可他不敢,怕村支书找他算账。

后来,林二想孩子有些想疯了,见到和他家孩子年龄相仿的孩子就想抱抱。林二对玲玲说:“我们各自回家吧,我真的不能没有孩子。”

听林二这样说,玲玲哭了,哭得很伤心。

她说:“我没图你啥,就因为你人好。二林,你可想好了,我回去了你可别后悔……”

就这样,玲玲回去了,村支书家没说啥。而当林二偷偷地回家看孩子时,村支书找了一伙人打他。

那天,多亏林二跑得快,要不然肯定挨打。

有家不能回,林二恨不得杀了村支书家。

林二给二丫打了电话,她生硬地说“你不要回来了,这个家不可能要你了!”

二丫说到做到,她真的拒绝我回家了。

一次,林二又偷偷地跑回家看孩子,二丫没让林二进屋。

林二听家里人说,他走了以后,二丫和村支书打了一架,她把和村支书的事儿当着众人的面儿都说了。

那以后,二丫和村支书断了。

从那个时候开始,林二一个人在外面漂泊。

一晃两三年过去了,不久前,林二听到二丫要结婚了。要和二丫结婚的男人不是村支书,是另外一个男人,他们是因为打错电话认识的。那个男的错打了二丫的电话,后来,两个人经常互发短信,渐渐有了感情。

林二曾几次回家和二丫沟通,可她对他已经没有一点感情了。林二知道这也许不怨她,但他真的还很爱二丫,很爱这个家。

就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周天,二丫真的和那个男的结婚了。

而就在二丫结婚的那天晚上,女儿从家里跑了出来。孩子大了,啥事都懂了。

听说女儿离家出走的消息后,林二从杭州赶到老家,并在老家附近的城市找到了女儿,可无论林二怎么劝,她都不肯回老家。女儿哭着说:“好端端的一个家,因为我而散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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