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|王兆贵

这个世界上,听说过有人把麦苗看成韭菜,还没听说过不认识葱的。

葱这玩意儿,味道香甜而又辛辣,浓烈而又刺激,解腥膻,开胃口,是一年四季都可以享用的调味品,也是老百姓餐桌上最常见的蔬菜。

葱还被誉为“百味先锋”,想想看,有哪个大厨在掌灶之初不是先拈葱花呢?

在食疗方面,葱能发散解表,驱寒去湿,通窍活络,安中利脏,调和营卫,降脂减肥。民间有说法称,常吃葱蒜,病痛减半。

俗话说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这葱也和人一样,因水土不同而有所区别。生在南方的叫香葱,身材苗条,娇小玲珑,可谓葱家族中的小家碧玉;长在北方的叫大葱,茎长叶茂,体态丰腴,堪称葱家族中的大家闺秀。

在一些经典的描述中,通常以“春葱儿”“水葱儿”比拟年轻貌美的女子。也有以此来夸赞女性手指的,如“双眸剪秋水,十指剥春葱”(白居易)“衬缃裙玉钩三寸,露春葱十指如银”(吴昌龄)。

在东北,生大葱是饭桌上必备的家常菜,咔嚓一口咬下去,感觉上飒得很、爽得很,就像吃甘蔗一样惬意。

你看《乡村爱情故事》里的那些桥段,生吃大葱的镜头不时冲击观众的视觉,让南方人有点受不了。其实,他们生吃的大葱白莹莹、嫩生生、甜滋滋的,并不辣,口感美得很。

看过老舍笔下的大葱,品过山东的大葱,就知道此言非虚。

文人墨客笔下,大葱也充满诗意

老舍曾在济南、青岛生活过七年时间,提起山东大葱来,赞美有加。

他说,看运动家,别看他或她的脸,要先看那两条完美的腿,看葱亦然。最美是那个晶亮,含着水,细润、纯洁的白颜色。这个白色叫你舍不得吃它,而拿在手中颠着、赞叹着,好像对于宇宙的伟大有所领悟。葱白是一层层的,可以剥开,“看见这些纹儿,再看看馍馍,你非多吃半斤馍馍不可。人们常说——带着讽刺的意味——山东人吃的多,是不知葱之美者也!”由不得把它一层层剥开,一层层上的长直纹儿,一丝不乱,比画图用的白绢还美丽。

在老舍的眼中,大葱成了审美对象,他通过细腻的观察力和超逸的想象力,把大葱拟人化、艺术化,不仅写出了“秀色可餐”的意蕴,而且充溢着“怜香惜玉”的情怀。

原以为葱这玩意儿登不得大雅之堂,谁曾想,就是这土生土长的乡野时蔬,也会频频出现在古代诗词中。

陆游曾专门以葱为题赋诗:“瓦盆麦饭伴邻翁,黄菌青蔬放箸空,一事尚非贫贱分,芼羹僭用大官葱。”

苏轼则把孩子们吹葱叶的嬉戏写进自己的诗中:“总角黎家三小童,口吹葱叶送迎翁。莫作天涯万里意,溪边自有舞雩风。”

王国维在他填的《菩萨蛮》词中也有对葱的赞美:“玉盘寸断葱芽嫩,鸾刀细割羊肩进。不敢厌腥臊,缘君亲手调。”

现代人也有咏葱的诗篇,如“独怜南圃不生尘,剪剪罗衣碧玉身。辛辣成全清白志,葱茏点缀艳阳春”“掰葱如剑张,蘸酱如弯弓,一咬胆气壮,二嚼气如虹”等等。

你看,到了文人墨客的笔下,葱这玩意儿还挺有诗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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