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常所说的灵感,应该叫做奇思妙想。比如在威士忌里加些冰块、把钥匙挂在脖子上 、给宠物打扮成绅士模样等等,它并不神秘。

灵感没有阶级属性,但它只能产生于人类的大脑中。动物们包括所有的高级动物,它们可能很聪明, 很狡猾,也可能有些智慧,但是和灵感无关。非洲大草原上有一种叫做蜜獾的动物,人称"平头哥",天不怕地不怕 ,很厉害。其实它只是一种聪明的动物,是假厉害。我认真的观察过,它欺负的,都是傻呵呵的只知张着大嘴咬人的蟒蛇和无辜的啮齿类,见到狮子豹子就会躲得远远的。我家的"花仔",见到一只苍蝇,就会做出"打枪的不要,悄悄的干活"的样子来,鬼鬼祟祟 ,匍匐前进,然后猛扑上去。它的这个无师自通的本事,不但和灵感无关,也和智慧无关 ,只和千万年来遗传的基因有关。猫科动物都特别重视攻击的突然性 ,这是个基因问题。

人是万物之灵,在基因和智慧之外,还有一个灵感的问题。我相信唐太宗推行科举制度一定是出于某种灵感 ;我也相信 ,赵高的"指鹿为马",不仅是混账。对于拥有智慧的人类而言 ,"灵光乍现"可能会推动社会的进步,也可能会改变历史的走向,直至摧毁正义和秩序。

尽管如此,灵感之于人类文明,始终发挥了正面的作用,是人类从野蛮走向文明的重要动力。从天圆地方到太阳中心再到宇宙无限,哪个学说没有灵感的影子?从直升飞机到鱼雷再到悉尼歌剧院的制造和建造,没有灵感成么?

中国围棋界有个叫柯洁的棋手 ,它出道以来所下的棋我都看过。天分极高,棋如鬼魅。他的棋总下在出人意外的地方,有种天外飞仙的感觉。这不是聪明和智慧能解释了的 ,我觉得那是一种悟性。悟性很高的人,灵感是不需要期待的。而且我们可以断言,古今中外所有的巨人或伟人 ,都是充满了灵感的人。

说到底,灵感是思想和知识储备的集中爆发 ,这东西类似于竞技体育中的爆发力。人的爆发力究竟有多强?司空见惯的扣篮、撑杆跳高、动作跳远就不必说了,据说,一个男人在慌急之中, 可以"嗷"的一声把倒在泥淖中的拖拉机扶正起来。这固然不是灵感所致,但是可以窥见,爆发力是灵感的特质。灵感的天敌是愚昧,愚昧是没有爆发力的。下了一辈子象棋,只是知道马走日象走田;做了一辈子的菜,只懂得熟了就能吃,你能指望这样的人有灵感么?这个还不能说,一说就恼了呢。

至于写作中的灵感,和思想是否丰富、知识储备是否充足有关,我们接下来再说。

灵感是个什么东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