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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圳街头的人来人往,下班时间的小巷越来越热闹。夜色笼罩下,灯光亮起,一男一女一起吃晚饭,桌子上有凉拌土豆丝、西红柿鸡蛋汤、蒸鱼,虽然不丰富,味道却独特鲜美,是男人精心烹制的。女人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,一边看手机视频,露出快乐和慵懒的神情。男人霸道地把手机拿开。“别看了,眼睛都坏了!本来就是近视。”

吃完饭,女人斜靠在沙发上继续看手机,男人收拾碗筷。两个人有说有笑,边闲聊边看电视。9点左右,女人拎着包离开房间,穿过几条小巷,走到另一幢房子。

这才是她的家。

他把她送到楼下,默默转身离去,看到她掏钥匙开门是他最痛心的一幕,但他没有勇气抱怨。她已经给了他一段快乐的时光慰藉他的痴爱。每天的晚餐是他一天里最快乐的时光,如果女人的丈夫不回来,她可以属于他,和他共享温馨,互相取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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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在一起,总是她在说话,他在听,她在撒娇,他在哄。晚上加班或出差回来,总是他去接。递给她喜欢喝的热茶,护着她走在路边,她困倦了,他就默默移过肩膀。这份默契和宠爱让人羡慕,可惜他和她只是暧昧的红颜和蓝颜。

在一起生活了8年,丈夫泉不再耐心地和霞逛街,恋爱时的美好几乎被淡忘了,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有各种理由在外奔忙。夫妻之间可以交流的话题越来越少,出差回来无论多晚,总是一个人假装坚强冷酷去坐机场大巴,一个人背着沉重的行李走在黑暗的街角,同事们炫耀老公等下开车来接,霞心里就只有悲凉。

接她回家,安全地把她送到楼下的总是昊。在泉眼里,妻子霞聪明能干,走南闯北,是个女汉子,他似乎更喜欢和顾客一起喝酒到凌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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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霞会审视这段婚姻,当初为什么要结婚?和一个大学刚毕业一无所有的大男孩?

房子?没有。车?没有。钱?没有。责任?没有。爱情?也没有。

那一年,她被他的真挚和热情感动,拒绝了所有比泉更优越的追求者,但再强烈的爱情也经不起时间的消磨,婚后多年泉在事业上毫无起色,结婚时买的房子用的是霞父母多年的积蓄,一个女人承担了生活的大部分压力,加上彼此忙于工作而疏于沟通,冷漠疏远,这婚姻已毫无质量可言。即使没有名牌衣服包包首饰,至少忙碌一天回到家,晚上可以来个热烈的拥抱,一起吃顿温馨的晚餐。但是,霞发现,这点期待也是奢想。

想离婚,闹了几次都没有结果,越来越麻木,人生苦短,和谁生活不是一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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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改变越来越窘迫的生活状态,霞辞去了稳定但收入不高的编辑工作,转行做销售,每天起早贪黑拜访顾客,攒钱买车。泉做的几个项目都是亏本的,代理的商品销路不好,但仍然硬撑着。霞心里焦躁,心力交瘁。三十多岁的女人和男人拼江山,堆着笑脸和顾客周旋,当年那个清高傲慢的自己早已消失了。

生活的磨砺会让一个人变得隐忍和沉默。她突然意识到,如果没有昊那份执着和细腻的爱情滋润,自己可能已经枯萎了。他无条件的宽容、溺爱和迁就,使她青春焕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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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昊认识其实是偶然。

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,昊对比自己大7岁的霞一见钟情。霞活泼爱笑,和她在一起,时间仿佛停止。第二次吃饭时,他试图牵她的手,但她轻轻甩开了,不安地盯着他说:“我有家庭。就算我未婚,你也太小了。我们不可能。”

那天晚上,他辗转难眠。如果得不到,能看到也是幸福的。之后不久,他以福田中心区租金太贵为由,搬到霞家附近,下班后顺路一起回去,偶尔请霞吃饭。她什么都不用做,和他聊聊天,或者坐在灯下看手机,就已经觉得是人生最大的满足了。到最后,他说你可以把这里当成晚饭餐厅,如果过意不去,可以买点菜来加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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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久生情,情难自禁,他曾逼迫霞放弃婚姻,但后果是半个月都见不到这张单纯的笑脸,他的攻击让她退却。他没想到,看起来无辜而柔弱的霞一旦决绝,会如此冷酷。她把他拉入了黑名单,悄无声息地突然消失。他不敢找她,但没有她的日子,他痛不欲生,要想再次拥有那甜蜜的相守时光,就必须接受这种分割感情的生活,接受她只做红颜知己的现实。

再次在一起的时候,昊什么也不敢说,什么也不敢想,能看到心爱的女人在身边,已经是很大的幸福。霞善良,单纯,在街上会给残疾人施舍,在车上会给老人和孕妇让座,朋友遇到困难时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。她喜欢玩,喜欢胡闹。唯一一次泉喝醉而不归,她什么也没说,像个无辜的孩子,悲伤地趴在他肩膀上流泪,那一刻他暗自决定,这辈子不让爱人为自己哭泣。

每次到他这吃饭,她总喜欢装模作样支使他做这做那,捉弄他,欺负他,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。阴谋得逞了,看到她狡黠的微笑,他总是忍不住吻她,但总是被避开。她从来不让他的手触碰她的身体。

她说:“我不是你妻子,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点到即止。”看到昊失落的表情,她总是不忍心地解释。“我们既然不能成为夫妻,就不要有肉体关系。这对他不公平,对你未来的妻子也不公平。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关系,就难放弃了。我不想给你更深的伤害。”

昊并不勉强。他想让她知道,自己的爱并不是因为生理需求。可能的话,他愿意等。

有时候,她会替昊物色对象,教他如何追求年轻女子,开始浪漫的恋爱。她担心昊的一生会被自己耽误,但昊总是淡淡地笑:“管好你自己就行了。”

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种三角关系越来越暧昧,昊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霞的交际圈里,他帮她应酬,喝酒,剥虾皮,准备调料,然后送她回家。他始终是她身边默默无闻的男人。

深圳果真是一座包容的城市,从来没有人追究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是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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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有一天,三个人在市场偶然相遇,看到霞和昊有说有笑的背影,泉拎着的食物掉了一地。

霞一言不发,似乎眼前这个暴跳如雷的男人与自己毫不相干。这几年的冷漠使她不再关心婚姻是否到了破裂的边缘。

在霞家里,昊毫不示弱地指责泉。“你在这场婚姻中尽了丈夫的责任吗?不管她多坚强,也只是一个需要保护和宠爱的女人。你认为你能给她幸福吗?如果你不爱她,请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。我认为我能做得比你好。”

泉呆呆地站了很久,嘴唇微微颤动,最后什么也没说,默默地放下一件东西,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

霞打开,是一本新的房产证,业主栏写着她的名字。她依稀记得结婚时泉说过,是她给了他最美好的爱情,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给予了无私的支持。他一定要为她再买套房子,不让她站在狭窄拥挤的厨房里做饭;要给她一个大阳台,让阳光照射进整个客厅,阳台上种很多很多花……

霞在房间里坐了很久,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在裙摆上。虽然她不是物质的女人,但她相信爱一个人才能给她自己的一切。虽然彼此失去了当初的热情和亲密,但这段时间无论霞如何闹离婚,泉都没有说过任何伤害她的话。他只是在用行动履行对爱情的承诺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,昊悄悄地走了。

他给她发了个短信:霞,我回老家和朋友合作创业,深圳不适合我。以后好好照顾自己。也许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。作为男人,我能看出他是真心爱你的。今生我注定与你无缘,那就让我成为你一辈子的蓝颜知己吧。

一场感情危机由于昊的主动退出,风轻云淡地结束了。

偶尔经过昊住的那个房子,笑声似乎仍然萦绕在她耳边。也许,相遇的时间,相遇的人,一切都是个错误,只有那份无欲无求,点到即止的爱情才值得珍惜,一辈子都会怀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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