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年，既是天文学中的长度单位，
也是光阴与流年的指代。
2月初，
人潮如织的成都太古里，
一场以“光年”为主题的展览绚烂启幕。
“光年”还有一个前缀：莫文蔚莫后光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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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往的经典造型、唱片封面、银幕形象，那些华语流行文化的光辉岁月里，莫文蔚留下的身影与脚印，在展览上得到颇具巧思的浓缩与再现。亲临现场的莫文蔚，与过往的作品、服饰、影像站在一起，是对往昔的纵情回溯，也是对当下的二度诠释，更是对未来的无限展望。
时尚与时代的回响，皆因人而留下痕迹。蜿蜒的岁月之中，生活也随着时间刻画出了更多微小却具体的痕迹。比如每次来成都，莫文蔚都有一个必不可少的行程：探访郊外的黑熊救护中心。
十几年前，她领养了一头黑熊，起了最质朴的名字：“宝贝”。得到救助的黑熊一般有十几岁的寿命，“宝贝”在度过被悉心照料的余生后，安然离开人世。几年前，莫文蔚动心再养一头月熊宝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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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探访，莫文蔚认养了两只月熊。其中一只叫“莫家宝贝儿”，英文名“Baobear”，算是对“宝贝”的呼应与延续。
事实上，莫文蔚与“宝贝”这个名字的渊源远不止于此。探访黑熊基地时，她身披黑白两色的棒球服，印有大写的英文字母“M”，左臂处还绘有一只戴着面罩的猫。戴着面罩的猫，正是莫文蔚几年前创造的卡通IP：莫猫宝贝。
入行30年，一直以“莫文蔚”的形象发专辑、做演出、推广公益，莫文蔚也会思考，有没有更好玩的方式。由此，她想到一个自己的分身，一个超级英雄般的人物，穿行于城市，奔波于日夜，背负拯救世界的使命。莫猫宝贝就此诞生。
当银色的月光洒落，莫猫宝贝就从一只小小的流浪黑猫，变身保护、拯救动物同类的英雄。莫猫宝贝有猫的温柔，又兼具豹的勇敢，这正是莫文蔚心中对理想女性的投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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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很多公开场合，莫文蔚都强调，自己的人生已进入“下半场”。出道第25年，她发表专辑《我们在中场相遇》。足球比赛、上下半场，是她常打的比方。“下半场”的莫文蔚，仍旧怀抱“上半场”的初心与坚持，但她所有的尝试和追求，似乎更自然自恰地融在一起。
专辑、展览、演唱会、环保、动物保护、家庭生活……莫文蔚像是在画一个圆，将凡此种种融合，再以统一协调、转圜有度的面貌展现。生活固然百变，莫文蔚也以很多面向来应对，她变得更明白自己要什么，也更理解平衡的边界在哪里。生活与工作的半径，在她亲手画定的圆里，逐日稳定，愈加清晰。
莫文蔚厌倦重复，喜欢挑战新鲜好玩的东西，但她不太心血来潮，也很少摇摆不定。
她在自述中开玩笑说，3岁那年就“知道”此生就是要以表演为业。因此，她享受在灯光下展现自己，从小就抓住各种机会参与表演、话剧或比赛。小时候，身边的女孩子大都学芭蕾舞，她偏学民族舞。同龄人的乐器优先选择钢琴或小提琴，她却想学古筝。后来的演唱会上，她总是用到古筝，还常常以插电的摇滚风格呈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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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是否有意为之，“与众不同”似乎总围绕着成长中的莫文蔚。
刚从英国毕业返回香港，她穿厚底鞋，戴很多珠链，坐在公车上也遭人侧目。1996年，第二张个人专辑《全身》发表，封面上的她背部全裸。直至今日，这也是华语流行音乐史上的经典画面。这种拍摄方式，并不是莫文蔚或摄影师夏永康的突发奇想。早在大学里，要拍一张彰显女性力量的全裸影像，已经是莫文蔚萌生的念头。
1995年，为了电影《堕落天使》，莫文蔚染了一头橘红色的卷发。受限于当时的染发技术，拍摄结束后，她的发质变差，开始分叉毛糙。莫文蔚小时候有过找个机会剃光头的想法，干脆就此把头发剪了。
想到就做，依然故我，向来是莫文蔚的信条。然而，并不是每一寸的坚持，都能收获当下的回报。
彼时的流行乐坛，清纯甜美的“玉女”当道，市场的主流审美如此，不一样的莫文蔚，前两张专辑并没有太亮眼的成绩。可她无意迁就。从1997年开始，转战台湾地区的莫文蔚连发三张国语专辑，《做自己》《我要说》《你可以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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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莫文蔚来说，“三部曲”表达了一个连贯的想法：有自信、有态度的女生能够通过这样的音乐发出自己的声音。对个性的不懈守护，终于迎来爆发，《做自己》以80多万张的成绩挥别了此前销售不利的阴影，也入围了当年台湾金曲奖的十大唱片。
只要坚持自我，时间会见证、眷顾。这条规律，在莫文蔚的名字里也能洞见。“文蔚”二字出自《易经》，“君子豹变，其文蔚也”。豹身上的花纹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日渐美丽，人也一样，能够在成长中不断绽放出光彩。时间对谁都一视同仁，有毫无体恤的残酷，也有意想不到的温柔。不管遭遇顺境逆境，莫文蔚从不后悔，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态度。“在每一个当下，尽自己所能去作出判断和选择，从此就往前走了。”莫文蔚说，“当然，偶尔也要回头看看，衡量一下哪里做对了，哪里不够好。但这都是为了今后能做得更好，而不是让自己陷入对过往的消耗。”
坚持自我，也等来了伯乐的慧眼。莫文蔚的独有风格被识别出来，也因此得以与更多优秀的音乐人合作。
刚做国语专辑不久，莫文蔚有机会与伍佰对唱。“伍佰的个性很直接，很有力量。他真的是在玩音乐，玩得很开心、很爽快、很彻底。”莫文蔚回忆道，“所以我被他感染，也玩得很开心，单纯沉浸在玩这件事里，不会去做多余的设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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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位重要的制作人李宗盛，又是不同的风格。“他很会观察不同的人，我身上的一些女性特质，他都能彻底地抓出来。”莫文蔚说，“有时候我都不觉得，我身上竟然有这样的东西。”李宗盛为她写了《阴天》，又担纲专辑《十二楼的莫文蔚》的制作。“我觉得很好玩，在不同的音乐人那里，我会感染他们的特色，也会通过他们看待我的角度，重新认识自己。”对莫文蔚来说，这种合作，是对她既有个性的发现，同时也意味着新的创造。
早期的专辑《做自己》仿佛是莫文蔚的自我隐喻。她不会强迫自己做没兴趣的事，唱的歌，拍的戏，也都是真心偏爱的。盲从和妥协，在她的字典里几乎不存在。作为对照，在2018年，入行25周年的节点上，莫文蔚发行了《我们在中场相遇》。这张极具纪念意义的专辑设立了“中场”这样明确的分野。上半场是李宗盛、伍佰、李焯雄、周耀辉、姚谦这样的“老朋友”，下半场则是李荣浩、张艺兴、华晨宇这些新一辈的音乐人。
上半场的精彩比赛结束了，收拾一下心情，整理一下步伐，下半场，站在中圈弧里的莫文蔚，还有无限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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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足球这个类比，莫文蔚还有一层意思。这是团队协作的项目，一如音乐。没有聚拢在她身边的人，单靠一己之力，再多的上下半场，也不过是镜花水月。
有段时间，莫文蔚的置顶微博一直是新歌《月光光》的MV。这是莫猫宝贝三部曲的收官之作，汲取了著名诗人里尔克（Rainer Maria Rilke）《豹——在巴黎植物园》中的灵感。诗里写：“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，缠得这般疲倦，什么也不能收留。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，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。”可这种受困的境遇，难不倒旨在保护动物的超级英雄莫猫宝贝。
除了合作的填词、谱曲者，演唱者一栏也挂着四个人的名字：莫文蔚、李铢衔、欧阳靖、张淇。莫文蔚解释说：“和兄弟姐妹们一起，更有超级英雄联盟的那种感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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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合伙伴的力量，是“下半场”的莫文蔚心中的一颗种子。
2019年，在“绝色莫文蔚”世界巡回演唱会的进程中，她宣布出于环保考虑，不再举办这种多地巡回的大型演唱会。环保要可持续，音乐也是如此。这次“中场”暂停，并不意味着莫文蔚演唱会之旅的终结。她一直在等新的灵感与契机。
今年，佳讯传来，新的演唱会行将面世。“因为大型演唱会不办了，所以我称这次的新版本为巨型演唱会。”莫文蔚开玩笑说。避免了此前密集地在不同城市间巡回的模式，她的主要考量变成了如何在精简数量的同时提升质量。“希望可以加入一些新的科技，包括是不是在网络上同步分享，让更多人同时参与进来，而不止于现场的几万人。”莫文蔚说，“当然，这次演唱会有新的姿态，不会是纯粹个人的演出，会有伙伴们加入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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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碳、创新、聚合，从这样的安排背后，不难察觉，环保始终是莫文蔚心中的另一颗种子。衣食住行的细节中，藏着她减少碳足迹的愿望。她多年维持身材不变，在日常生活里，旧衣服会接着穿，甚至有粉丝认出她身披的是20年前拍写真时的同一件衣服。在伦敦，买蔬菜水果，她都放进袋子，不再单独包装。去面包店采购，所有面包不用分开，都放在一个纸袋里。拿回家的纸袋，如果没有污损，之后继续用。
享受新鲜的莫文蔚婚后像候鸟一般工作、生活，在多地之间流连。如果在伦敦的家里，她会和先生去公园散步，或者自己弹弹钢琴，不预设目的地到美术馆、博物馆转转。艺术的启发会带给莫文蔚灵感。“如果不吸收的话，就很难有新的东西给到大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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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文蔚还有一个心愿。在伦敦念大学时，她常到西区看戏。当时，她等到了音乐剧《西贡小姐》的面试招募，也顺利进入了训练组。可惜的是，当时她已经和香港的唱片公司达成合作意向，最终决定返回香港。
但音乐剧的梦，一直都在。莫文蔚不仅想做音乐剧，还不满足于百老汇和西区的剧目引进，希望挖掘更多属于中国的原创故事。只是，受制于眼前紧锣密鼓的工作，音乐剧事业尚未充分推进。“这件事情，一个人是没办法做出来的，你要碰到音乐上志同道合的伙伴。”莫文蔚说，“音乐剧可能是我最终极的一个目标，时间到了的时候，我会彻底努力去做。”话里话外，做事务求“彻底”、和“伙伴”合作仍然是她的高频词汇。
近几年，一些笼罩全球的困扰，也让莫文蔚重新思忖生活的构成。工作不再是生命中的一切，先生、妈妈、自己的时间和空间，也同样重要。身体健康，放到了与工作顺遂相差无几的位置。“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一直往上走，一定会有高高低低，不管是个人的生活工作，还是整个世界的大环境。”莫文蔚话锋一转，“但不管面对任何状况，如果用积极正面的态度来对待，其实也都能变成好事。”反求诸己，步履不停，逆境有霞光，雨后见彩虹，这也是“莫式乐观”的表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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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更细微末节的行动，譬如环境与动物保护，莫文蔚自谦地说，她还在学习中，但核心是明确的：不要永远只想到自己怎么样，要赚很多钱或者得到很大的成功。“其实这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不关心。”她说，“你要爱你身边的人和事，成为更有责任感的人，应对得了外界的变化，才是真正对自己好。”
莫文蔚坦言，她最幸运的就是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，热衷于什么。就像她一直以来的座右铭所说的：爱你所做，做你所爱。
常有人说，生活像一个圆，将不同的东西都包纳进来。知进退的人，能将不同质地的东西，慢慢融在一起，这构成了每个人的生命轨迹。
“下半场”的莫文蔚，信手画圆，收容了更多生活的触角的同时，也浮现出了更多自我的观照。或许没有哪一个圆是绝对完美的，但每画一个圆，都会离完美更近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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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制/MIX WEI
摄影/王子千
统筹/JOYCE WANG
造型/PUNKCHERRY
文字统筹/陈柏言CHICOCHAN
撰文/傅踢踢
化妆/LING CHAN
发型/DEREK NG
制片&美术/OOLONG
造型协助/ELAINE
制片助理/胡宏波
造型助理/SELINA、肉圆
新媒体监制/FIONN
策划&执行/MING
导演/潼记Tong
摄影指导/乔迁
旁白/莫文蔚
调色/蒋尚恒
online/小朱
导演助理/Lazyung 郭亮
助理/CIRA
